废名

更新时间:2024-03-25 13:13

废名(1901年11月9日—1967年10月7日),湖北黄梅人,原名冯文炳,字蕴仲,中国现代作家、诗人、小说家,在文学史上被视为“京派文学”的鼻祖。

人物经历

1901年11月9日,出生于湖北省黄梅县黄梅镇小南街。家境殷实,从小接受传统的私塾教育。1917年,考入国立湖北第一师范学校,开始接触新文学。1922年,考入北京大学预科英文班,成为周作人的学生,开始发表诗和小说,在北大读书期间,广泛接触新文学人物,参加“浅草社”,投稿《语丝》。

1925年10月,出版第一本短篇小说集《竹林的故事》。1926年6月10日,将自己的笔名定名为“废名”。1927年,张作霖下令解散北大,解聘周作人,改组京师大学堂,废名愤而退学,卜居西山,后任教成达中学。

1928年,出版短篇小说集《桃园》;同年,与冯至等人创办《骆驼草》文学周刊并主持编务,共出刊26期。1929年,在重新改组的北平大学北大学院英国文学系毕业,受聘于国立北京大学中国文学系任讲师。1931年,出版短篇小说集《枣》。1932年,出版长篇小说《桥》《莫须有先生传》。抗日战争期间,前往黄梅县任教于中小学,并在此期间写就《阿赖耶识论》。1945年,出版诗文集《招隐集》。1946年,由俞平伯推荐受聘北京大学国文系副教授。

1949年,任北京大学国文系教授。1952年,调往长春东北人民大学(后更名为吉林大学)中文系任教授。1956年任中文系主任,先后被选为吉林省文联副主席,吉林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吉林省政协常委。1957年,出版小说集《废名小说选》。1967年10月7日,因癌症病逝于长春。

个人生活

废名的哥哥是冯力生。废名的女儿是冯止慈;儿子冯思纯于1935年7月出生在北京,后担任山东省电子局副局长和浪潮集团副总裁。

主要作品

参考资料:

出版图书

创作特点

主题思想

人情美的哀悼

废名早期短篇乡土小说中,感伤的对象是生活在乡土环境中的平凡民众。这些民众有着普遍善良、质朴的特性。《浣衣母》中“李妈”和“驼背儿”母女受尽命运的薄情,却依然热诚的温暖他人。《火神庙的和尚》里金喜原是破落的浪人,因王四爹可怜他,“才把他推荐到火神庙做徒弟”,免去潦倒流浪。自此,金喜至死也感恩图报,他自己一餐能吃“五海碗” ,却将菩萨的贡果,“都一碟一碟一碟的攒积在罐头”,留给王四爹的孙子们吃,虽然豆子都长微了,“总不能不说是一番苦心”。一年有三回上街买肉,“都是割给王四爹煨汤的”。《小五放牛》里的“陈大爷”是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与“我”这个放牛娃,经常一块玩耍。小说从一杯茶、一粒豆、一句关怀、一个关照中呈现这些人物身上微小却实在的人性光辉,即在庸常,甚至破落的遭遇下,依然秉持着温良的待人处事原则。

这些人物所具有的品性,并不是知识分子眼中浪漫派的夸张与理想派的失真,显得做作与矫情。而是现在已岌岌可危的,曾经流淌在中国乡民血液里的传统美德。这种人情美的关照与抒写,与当时大多数乡土小说中人民的麻木与落后,构成一种微弱的对照,又在都市文明抒写中存在的冷漠疾病的参照下,呈现出一种缅怀式的感伤。正如刘西渭在评价沈从文作品时说过:“作者的人物虽说全部善良,本身却含有悲剧的成分。唯其善良,我们才更易于感到悲哀的分量。这种悲哀,不仅仅由于情节的演进,而是自来带在人物的气质里的。自然越是平静,‘自然人’越显得悲哀:一个更大的命运影罩住他们的生存。”这几乎是自然一个永久的原则:悲哀。废名早期小说中的人物身上的善良也生存在一个巨大的命运阴影中而隐含着不可名状的悲哀,而这个命运就是一种无缘无故的苦难。

人生苦的诉说

废名在将以上有着美好品性的人物作为主要叙述对象加以突出描写时,其建构的乡土世界却不是由这些人物所支配的理想田园,因为这些平凡民众的人情美是建构在命运的无常底色上。《浣衣母》中“李妈”有个酒鬼丈夫,“家运刚转到蹇滞的时候,确乎到什么地方做鬼去了”,“李妈”寄期望于两个儿子,却没有一个懂事,随后相依为命的女儿也死了。当“李妈”最终想从接连的打击中走出来,和那个“觅着婆婆家寄住”的单身汉共同生活时,城里的谣言使得姑娘和孩子不再出现在茅草屋前,末了,“那汉子不能不走”。《火神庙的和尚》中,老和尚金喜三十年的寺庙生活,充满辛酸。日子清苦,“咀嚼着如同破絮一般的炒米”当中饭。“梅雨时节,腰背酸疼”只能一个人躺床上,“三十年接不了一个徒弟”,全都图个“满身新衣”和“小铜菩萨”便走了。末了,请了个老头子作伴,依旧“不会做事”,倒是“桶子的米,比以前浅得更快”。最后金喜终究孤身一人上楼梯时摔死了。《河上柳》中因营生的“木头戏”被禁的“陈老爹”,变得无所事事,加上洪水冲家,最终没能守住满含美好回忆的柳树,“引一个木匠回来”砍掉它了。《小五放牛》中的“陈大爷”表面是与“我”一起无忧玩耍的老顽童,但其实是靠妻子给屠户“王胖”做骈头糊口的“乌龟”。

统观以上主人公的遭际,有着谋生的艰苦,死亡的降临等人生诸多无常的打击,也有封建传统思想道德影响下根深蒂固的人性的凉薄与非议。这些苦难不是刻意安排出的戏剧性的大悲大难,以期获得矛盾情节的冲突,已达到“撄人心”的效果。也不是与复杂而又具体的社会缘由和经济根源紧密相连,以求就当时特定的社会事实做讽刺或者拯救式的图解。这里的苦难是真实又无奈的根生于乡土世界一个恒定的常数。这个常数,对于乡土民众来说是不可抗拒,不可避免的命运,而这样的命运又因为其无法捉摸,无以探求,和土地的丰收,乡民的欢愉一样的自然自生,理所当然,而显示出无缘无故的愁苦特性。

乡土灵魂的孤寂

外在的苦难随着四季的更迭和年岁的流转更进一步消耗着乡土民众的情感,影响着他们无法供给的欲望,使他们更加无力。他们在乡土闭塞环境和压抑的封建传统文化中滋生而出的无形的情感的缺失,是废名小说弥漫着哀愁的本质性因素。《浣衣母》中的李妈和《火神庙的和尚》中的金喜最难以填平和抚慰的忧伤,是来自人生没有那种血浓于水的爱,那种冷冷清清的无法排遣的寂寞。《浣衣母》中,就连“没有李妈容易度日”的邻居王妈,因为有丈夫有孩子,“门口很是热闹”,也比李妈幸福快乐,不比母女俩“只是冷冷的坐着”。乐于助人的母女俩其实比谁都更需要温暖与慰藉。母女俩住的茅草屋就是李妈内心尴尬失落的外在象征。白天,姑娘休息、孩子玩耍、“老头子晒背,叫花子捉虱子,无一不在李妈的门口”,而晚上,只有“流水激着桥柱,打破死一般的静寂”,热闹与安静,人来人散,物质上的贫乏抵不过情感的空洞。所以,尽管儿子不听话,没出息,“李妈”仍“用了寂寞的眼光”望那些送柴来家里的守城士兵,因为她必是想起了“逃到什么地方当兵”的儿子。而在《火神庙的和尚》里,“终日陪伴着金喜的,菩萨之外只有小宝——金喜的狗”, 即使他后来招了个老头子作伴依然不顺遂,最后只身一人意外死去。金喜日常生活有着这样那样的生趣,但依然掩盖不了无亲无家的寂苦,所以他无比珍惜着王四爹给予他的从未有过的亲人般的关爱。《河上柳》和《小五放牛》中的两位老伯也是失掉了爱的乡土灵魂,陈老爹想守住承载着妻子爱的柳树而不得,陈大爷渴望正常的家庭和关爱,却只能装傻充愣与“我”玩耍来借以逃避内心的痛苦。小说末尾,当“我”快要离去,陈大爷面对“鸠占鹊巢”的王胖子时,只能“跟在我的牛后,很舍不得我的样子”。

统观这些乡土民众的寂寞,与知识分子内心形而上的超然独立不同,是最原始,也是最本真的心灵的欲求,它作为人情美背后无法根除的哀伤,同农民的愚昧与麻木一道需要被正视,被呈现。因为它不独在乡土,而是每个被命运和时代所圈禁的,失去情感根基的个体共同经历的创伤。

乡土困境的叩问

乡土外在的困苦和内在纠葛融合成了乡土世界无缘无故的哀愁,而这愁苦本身与乡土民众的善美人情和人性意愿构成无法协调的矛盾。一方面以善为美的主人公面对无端命运的隐忍态度,使小说呈现出美与苦的交融;一方面主人公内心最本质的寂寞与孤独,在精神和物质都不丰盈的境况中,使废名小说呈现出妥协与期盼的交融。

就前者来说,废名小说中无尽又无果的苦难虽然阻碍着乡土民众基本的欲求和美好的宿愿,但因乡土民族的心性和个体在人生中的局限,有能动性的乡土民众只能采取自动整合悲苦的乡土生存方式。所以小说人物“有一点忧郁,一点向知与未知的欲望,有对宇宙光色的眩目,有爱,有憎——但日光下或黑暗,这些灵魂,依然不会骚动,一切与自然谐和,非常宁静,缺少冲突。《浣衣母》中李妈和驼背姑娘都是善良的,但好人似乎没有好报,而作为孱弱的女性,她们更没有力气反抗,她们的只能忍受。儿子没出息,李妈“只有哭了”,发点“酒鬼害我!”的牢骚,又不然“统行吐在驼背姑娘头上了”,而驼背姑娘“不怪妈妈,也不恼哥哥,酒鬼父亲脑里连影子也没有,更说不上怨,她只是鸣鸣咽咽的哭着”。茅草房有倾塌的危险,母女俩也只是用“断续的谈话”来‘抵抗恐怖”。《火神庙的和尚》中的金喜也是善良的,他对于生活上的不如意,口有抱怨,但也仅限于抱怨。对于因当年挑水撂下的病痛,他更不敢追想原因,因为“这样想便是追怨师父,罪过”。受放牛孩子嘲笑,他也“依然是关在心里叹息”。

废名小说主人公面对苦难,有着自己的愁和痛,但他们对待苦难的态度是隐忍的,不是向死而生的悲壮反抗与斗争,也不是纯粹的麻木委顿,否则他们不会怀揣着人性的善美。苦难于他们而言,已化作太多太多的“不得不”和“不能不”。就后者来说,乡土民众内心对于爱和家本质性的渴求,不仅仅是乡土民众的祈愿,这与以郁达夫为代表的早期创造社小说描写特定时代下知识分子个体的情感、精神的困顿颓唐不同,是超越了时代语境,包含着所有阶层的,乃至每一个人类个体最基本的需要,而这种需要在追索中往往无法强力得到,这从作者对人物实际出路的悬置中可以看出。因而个体的无法超越,和积淀千年的乡土灵魂,乡土性格深深结合,奏响了一曲自我守候的哀歌,牵动着以乡土形态占到多数时间和空间的中国社会,叩问着一代代依附于乡土,热爱着乡土的人们。

艺术特色

平和冲淡的生死之思

废名小说的独特之处在于以田园牧歌情调营造诗意古典意境,他的小说反映乡村风景、风俗、人情之美,令人感悟到诗意的轻盈灵动和人生的静谧恬淡。废名尤致力于乡间儿女情态的描写,透露出一种哲人式的人生态度和对普通生命存在的独特体悟。他的小说似一曲幽远悠长的牧歌,一方面蕴藉着作家对现世人生的平和态度,另一方面也潜隐地表达了作家对生死的超越式诗性哲思。

宁静致远的世外桃源

废名到北京求学时,正值新文化运动退潮,思想界分裂严重,新文化的统一战线不复存在,维系中国两千年传统道德秩序的儒家思想体系也已经崩溃,新的思想体系还未建立,政治依旧黑暗,大都市虽然进步,却也充满虚伪、邪恶、压迫和暴力,废名和当时大批“五四”知识分子一样,感到孤独苦闷虚无,精神上处于无所凭藉的流浪状态,这在他的早期小说《讲究的信封》《少年阮仁的失踪》等都有所表现。但废名很快就找到了精神的归依之所,他受英国作家乔治·艾略特《弗洛斯河上的磨坊》影响,把深情的目光投向美丽古朴的故土,创作出一篇篇令人心驰神往的田园牧歌式作品,一唱三叹地讴歌故乡儿女翁媪的美好人性和乡土中国人与自然的和谐,借此来抚慰自己孤独、焦虑的心灵。废名的小说深刻地揭示了一个原型母题:对世外桃源的追寻和热爱。

简约典雅的世情禅心

废名小说诗化艺术表现在诗意浓郁的语言运用上。废名不严格讲究句子的词法语法,为了适应文章整体风格和至情至性的审美追求,他避开任何既定的结构和组织,无拘无束地显现自己的感情和才情。废名后期小说开始注重对真实性的自觉追求, 《莫须有先生传》和《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除了“莫须有”的名字以外,其余都是他自己生活的真实记录,是自传式的小说。此时,语言的无所顾忌与先期简洁、晦涩形成鲜明对照,句式越来越符合常用的语法规范,语句平实悠缓,不再如先前那般短促跌宕,用词也力避奇僻险怪。从总体上看,废名小说语言深受古典诗词影响,注重意象选取和意境营造,优美典雅而又内蕴深广。

人物评价

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民主战士鲁迅:(废名的小说)“以冲淡为外衣”,“闪露”了“作者过于珍惜他的有限的‘哀愁’,后来连这样的‘闪露’也收起了”,于是从率直的读者看来,就只见其有意低徊,顾影自怜之态了。

中国现代作家周作人:(废名)额如螳螂、声音苍哑,初见者每不知其云何。

中国当代作家汪曾祺:废名实在是一个真正很有特点的作家。他在当时的读者就不是很多,但是他的作品曾经对上世纪30年代、40年代的青年作家,至少是北京的青年作家,产生过颇深的影响。这种影响现在看不到了,但是它并未消失。它像一股泉水,在地下流动着。也许有一天,会汩汩地流到地面上来。

澎湃新闻:废名笔下“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他用文字描绘的风景画既是自然的写照,也是心境的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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