鲵鱼之乱

更新时间:2024-06-11 04:15

鲵鱼之乱》(捷克语:Válka s Mloky)是长篇幻想小说,是对资本主义世界及帝国主义法西斯的全面、深刻的揭露与讽刺,是作者面临法西斯威胁对人类发出的严重警告。

关于本书

这部小说的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说的是在印度尼西亚群岛上偶然发现的一种鲵鱼的历史。资本家把这些样子像人、十分机敏的动物当作廉价劳动力培殖起来采珍珠、从事水下建筑。鲵鱼不仅逐渐掌握了人的技术,而且也掌握了法西斯思想,到后来,竟然拿着从人那儿得来的武器,袭击大陆,并要求扩充海面、淹没大陆、毁灭人类。最后通过作者幻想的鲵鱼统一体的自身瓦解和互相残杀,才出现人类复苏的希望。

关于作者

卡雷尔·恰佩克(1890-1938)是捷克现代著名的科学幻想作家。他的作品以构思独特、体裁新颖、情节离奇而著称。《鲵鱼之乱》是一部政治性极强的科学幻想小说。该书生动地叙述了法西斯主义的发家史,描写了资本家们利用机灵的鲵鱼来追求利润,并借它们煽起民族间的仇恨,被武装起来的鲵鱼调过头来反对人类,并且要毁灭人类的过程。恰佩克在书中深刻地揭示了资本主义是产生法西斯主义的温床,讽刺了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和没落颓废的文化。

故事梗概

《鲵鱼之乱》更多的意图在于警示法西斯主义之害。

船长万托赫在海里发现了一种娃娃鱼,形状像人,生活在浅海中,可以直立行走,能发出吱吱的叫声,以捕食海蚌为生。为了发财,万托赫教给鲵鱼们使用小刀剥开蚌壳取出珍珠。后来,又教会鲵鱼说话。为了鲵鱼的安全,他们大肆捕杀它们的天敌鲨鱼。鲵鱼们安全了,繁殖旺盛,势力渐强。终于,浅海已经不够他们居住了,他们要扩张领土,唯一的办法就是,炸掉陆地填海。各国召开紧急会议,却在一帮官僚的纷争中实行了“绥靖政策”。终于有一天,鲵鱼的广播电台里传来了进攻的号令。战争开始了。

恰佩克在小说里很明显地将矛头指向德国法西斯主义和不作为的西方各国政府。

在最后一章,毫不隐讳地写到:“只有在德国的土地上鲵鱼才能恢复他们纯粹而高贵的族类”,“这种新的种族,这种最纯粹,最原本的德国后代鲵鱼需要更多的空间来生存”。鲵鱼的头领鲵鱼长(影射希特勒,“鲵鱼长是一个人,他的真正名字是安德列·许泽,在世界大战期间,他在某地担任军士长。”)用自己嘎嘎的嗓音告诉人们:人类应该为鲵鱼的生存腾出空间。

为了解决问题,人类召开了会议,在会上吵吵嚷嚷,问题依然无法解决,最后是中国代表发言,可是,没有人听得懂中文。于是,不了了之。

第八章里作者在讲中国大陆被炸的情形,“在一阵地震和震天响的轰隆声后,江苏省南京以北的海岸上出现了一条裂缝,地点大约在扬子江口与黄河故道的中间。海水灌进这条裂缝中,在淮安与阜阳之间同鄱阳洪泽等大湖连成一片。看来扬子江由于地震的结果已经离开南京以下的河床流向太湖,然后流到杭州。……因为全世界对中国的灾难已经司空见惯,看来就好像一二百万人的生命算不了一回事似的。”

从召开会议,到炸沉中国大陆,一气呵成,宛若巴黎和会的再现。遗憾的是译者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一段叙述的影射。更令人惊叹的是,各国调解者,“热爱和平的政府”为了获得和平,向鲵鱼们妥协,出卖了中国大陆,这段描写像极了出卖苏台德等地区的慕尼黑会议的翻版。慕尼黑会议召开的1938年,小说作者恰佩克逝世,不知他是否在生前看到了自己预言的实现呢?

小说的最后,鲵鱼对人类展开全面进攻,作者不无担忧地写道:“如果只是鲵鱼同我们打仗,那么也许还可以有对付的办法;但是人同人打——哎呀,我的朋友,那就什么也拦不住了。”人类的末日降临了,故事也在这里戛然而止,作者说“……以后我就不知道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合上书,喘口气,想到那句电影台词,“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精彩赏析

卡雷尔·恰佩克的小说《鲵鱼之乱》发表于1936年。可以说在捷克这是第一部有世界影响力的长篇小说,或者说,科幻小说?或许作家本人会提出意见(就如冯内古特一样)。在1936年捷克广播电台的一次广播中,他说道:“是这种与人类历史,而且与最真实的人类历史的对照,促使我坐到书桌旁写作《鲵鱼之乱》”。

然而大家还是一致把他说成是一个科幻作家,把他的鲵鱼之乱看成是一部反法西斯的著作。这是言之成理的。这部作品中写到的英国的一万架飞机,鲵鱼叛乱,德国人对许泽教授的热爱,对波罗的海鲵鱼优于一切鲵鱼的狂热迷信。哥尼斯堡的梅纳特教授之著作(恰佩克指的是康德呢?还是尼采呢?)。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面哈哈镜一样预示着法西斯主义在欧洲大陆上的横行。之后我们想到博冯德拉先生:鲵鱼公司的看门人,一个老实的捷克老头为了这几乎与他无关的事而自责:他放了万赫托船长进了邦迪先生的家门,让邦迪先生做起了鲵鱼的生意,正是这些鲵鱼的发展壮大,促成了人类的濒临灭绝(想想捷克当时超然物外的态度,恰佩克的警示作用是在的)。但是鲵鱼的悲惨生活呢?鲵鱼的独特生活方式呢?他们“在文学艺术上取得的成就呢”?太多的问题了。

《鲵鱼之乱》可以看作一部协奏曲,就各部分长度而言,它是与现代协奏曲完全不同的,第一部分:描述性的叙写了万赫托船长发现许氏古鲵的采珠才能到G.H邦迪建立鲵鱼辛迪加(附录了鲵鱼的性生活,好像是一段华彩);第二部分,最奇妙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鲵鱼从被人奴役到逐渐学会各种人类的技能。这一部分只有三章,而中心落在第二章上:55页,博冯德拉先生的剪报,整一个第二部分是一个Allegro molto,鲵鱼痛苦的生活、鲵鱼学校、各个国家之间的暗地较劲、鲵鱼自己的学术与文化,大段大段的“剪报”,在注释里杜撰的鲵鱼散文与名人言论。好像要让这一切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但这又怎么可能呢?整个第二部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形式(不可思议的内容、不可思议的节奏)行进着。到了这一部分的末尾,博冯德拉先生已经在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感到自责了。之后引出了第三部分:鲵鱼的叛乱,可可岛上对人的屠杀(真奇怪,在第一、第二部分中,鲵鱼乖得好像是人的玩具一样),鲵鱼的海下武器,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疯狂地摧毁陆地,沃尔夫·梅纳特的著作和X的警告,直到博冯德拉先生为与他完全不搭界的东西而受苦、而感到忏悔。第三部分完全可以独立出来成为一部新的小说。如果是这样,读者们会为之中的许多东西而感到惊讶:鲵鱼的威力之强大、人类对鲵鱼侵略陆地的冷漠(鲵鱼请来几个人类法律顾问,向人类解释他们吞没陆地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在一个读完了《鲵鱼之乱》的读者而言。这种惊讶依然不会减退。

《鲵鱼之乱》是一部编年体的小说,卡雷尔·恰佩克创造了一段历史,他自己化为两个人:博冯德拉先生和X(他在书的最后坦言:X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我本人)。他用博冯德拉先生叙述这段作者自己创造的历史,而用X表明自己的立场。作品需要桥。第二部分中博冯德拉先生的剪报就是一座桥,一座用各种报纸堆砌成的桥。

报纸:伟大的创造,现代编年史作家的福音。他们让历史学家们不用再表明自己的立场,只要躲在幕后,让读者选择立场。于是历史便保持了它的原始,新鲜,丰富,和震撼力。英国有预言小说,他们有奥维尔,他们有赫胥黎,但是他们仅仅在预言某种东西。但是恰佩克则不然,有人因为书中写道的鲵鱼的无性繁殖,认为是对克隆人的警告,但是鲵鱼惨无人道的交易呢?这点影射的不是黑奴交易吗?

这正是恰佩克与预言小说家们不同的地方,恰佩克在讲述的更为宽广,更为普遍的东西,永恒存在的问题。而不只是极权与独裁。正因为太宽广、太普遍了,所以只有创造一种新的生物,创造一段历史才能表现。恰佩克创造出的这卡夫卡式鲵鱼可以引发关于人类生存的思考:比如人类进化的终极是什么?人是不是应该让位给更有智慧的生物?……可能就连恰佩克也说不清楚。因为对这些问题的探索,及其带给读者的焦虑也正是这部编年史的一部分,每当读者遇到了“鲵鱼之乱”这样的荒诞遭遇时,不会只想到“早已有人预言过”,而是会反思它在历史上的地位。

万托赫船长假如没有被邦迪的手下扔进大海的话那么估计他和博冯德拉先生一样在内疚,他的“塔帕孩子”——鲵鱼——会因为生存要求扩充海面、淹没大陆、毁灭人类。如果说第一次大洪水是因为上帝看到了人类相互厮杀、争斗、掠夺,人世间的暴力和罪恶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作出的惩罚,那么《鲵鱼之乱》中这一次海洋淹没陆地虽然同样是人类的自作孽,却是人类亲手挖开了防波堤,只是这一次在也没有诺亚的方舟来拯救人类的生命。作者其实用鲵鱼又重新演示了一次的人类的进化,从模仿人类的形体动作,到学会人类的各种技能,建立自己的学术文化,到为了生存空间而武装侵略陆地上的国家,而最后又走向内讧,相互消灭。

在1936年捷克广播电台的一次广播中,恰佩克说道:“是这种与人类历史,而且与最真实的人类历史的对照,促使我坐到书桌旁写作《鲵鱼之乱》”。鲵鱼就是另一种人类,也许悲观一点讲就是人类从基础上在一步进化以后的样子。书中的沃尔夫·梅纳特一段话“今天的人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好机会,可是满大街我们都可以看到人嘟嘟囔囔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也找不到一个满足的阶级或者是一个不感觉到连自己的生存都受到威胁的国家。我们周围都是文明的赏赐,我们在精神和物质上都有无穷的财富,但是我们却越来越因为继续不断的傍徨、痛苦和不愉快的感觉而苦恼。”而鲵鱼时代鲵鱼世界大同,消灭了种族、阶级、国家之间的差别,“鲵鱼不需要人类在痛苦和生命的苦闷中懒以解脱或寄托精神的东西,他们没有哲学、没有永生的信念、没有艺术,可是也过的下去,他们没有幻想、幽默、神秘主义、消遣或者梦的概念;他们是绝对的现实主义者。”他们所有的不过是人们在历史、自然以及自己灵魂中登记注册的东西,他们都是光滑、平洁的。

世界的样子一直在变,变了千万年,可是,人的基本需求,一直都没怎么改变。人,还是喜欢拥有东西、喜欢有尊严;还是要吃要喝、要恋爱,要睡觉,会高兴、会难过流泪;还是宁愿在心里有个寄托;人,还是怕寂寞、怕人生空虚没有意思。人的基本需求一直都没有什么改变,即使在鲵鱼时代有比我们更加大量的生产和大量的消费,有更先进的科技,可是只要他们抛弃了人类文明中无意义、消遣、异想天开的东西,他们也就抛弃了人性。也许这就是人类发展和进化的最后的结局,抛弃了人性。

作者在最后的自言自语里寄托于鲵鱼会因为为了生存的地方、为了权力、为了威信、为了荣誉、为了市场不管什么样的名义而发生内讧,给人类留下生存的机会。似乎作者留下一点乐观主义,其实只会更悲观,想想只有人类才会为了这些而发动战争,人似乎陷入“永劫轮回”,无论怎么样都逃脱不了自己消灭自己的命运。就像米兰昆德拉所说的那样人类懒以生存的基本点是回归不存在。

恰佩克在1920年写了一部讽刺剧《罗素姆万能机器人》,写机器人的反抗,作品中创造的“机器人”一词,后为欧洲各种语言吸收而成为世界性名词。机器人在欧美叫“罗伯特”(Robots),而这个名称,正是卡·恰佩克创造的。“罗伯特”这个词源自捷克文的“罗伯塔”,意思是:劳役、苦工。他关于人类掌握原子能的预言也已成为现实。《鲵鱼之乱》这本书中提出的人类的进化史、克隆、机器人时代、个体被群体吞噬等等问题恰恰又是我们时代面临的一个大考验。电影《终结者》和《黑客帝国》系列反映了人类对自身脆弱的不安,《我,机器人》反应机器人学会人类思考反过来要统治人类,《银翼杀手》中体现的人类与复制人的冲突,所有的这一切都可以从这本《鲵鱼之乱》中找到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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